碧云锁魂录-第91章 岚的来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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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月前

孟云慕的心愿果然未落空。严妈一早便蒸好了鲜鱼,端着热气腾腾的鱼盘,来到了膳堂。 严妈知孟云慕风尘仆仆地回来,想她肯定是一副未曾饱足的样子,笑着招呼道:“云慕丫头,快来尝尝这鲜鱼,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,多吃些!” 孟云慕看着那色泽鲜美的烤鱼,早已馋得垂涎欲滴。 她连忙拿起一旁的筷子,夹起一小块鱼肉,却仍旧烫嘴。 孟云慕顾不得许多,对着那鱼肉使劲吹了吹,便迫不及待地塞进了嘴里。 那鱼肉入口,果然鲜嫩,只是仍旧有些烫口。 孟云慕被烫得直吸气,却也顾不得疼痛,意犹未尽。 她转头看向严妈,笑嘻嘻地说道:“严妈,您也一起来吃吧,莫要客气。” 严妈谢绝道:“你们姑娘们吃吧,我已用过餐,正是去忙活的时候。” 孟云慕应了声“好吧”,便不再打扰,拿起筷子,与虞人儿一同夹起鱼肉,细细品尝起来。 孟云慕一边嚼着鲜美的鱼肉,一边问道:“虞姑娘,那鬼山上,可有鱼可吃?” 虞人儿点了点头,道:“有,只是数量不多。” 孟云慕又问道:“那鬼山既是如此偏僻,虞姑娘不曾想过,另寻他处,安身立命?” 虞人儿摇了摇头,道:“从未有过此念。且家父曾言,鬼山之处,反倒比他处更为安全。” 孟云慕听了,不解道:“安全的?莫非是说,鬼山之上,无人会特意寻上门去,亦或是,那阴森之处,令人望而生畏,不愿去?” 虞人儿答道:“我也不甚清楚,只听焦叔说,若无他引路,旁人是断然无法找到家中的。” 孟云慕回想起先前与祁月蓝、祁月晓二女一同前往鬼山的情景。 那时,正是祁月蓝依着地图,领着她们穿过那迂回曲折的山路,方才寻得鬼山里虞海之所在。 孟云慕不由得摇头道:“鬼山那般古怪之地,只怕也只有像虞姑娘这般特别的人物,才会觉得那处安然。” 虞人儿听了,淡淡地说道:“我亦曾游历过他处,确实,世间再无一处地方,能像鬼山那般,令人感到奇异。” 孟云慕见虞人儿如此说,便想到了飞云堡,她笑道:“那鬼山既是如此孤僻,虞姑娘何不搬来齐云城住?此地山清水秀,人烟繁盛,比鬼山要热闹许多。” 虞人儿自虞海过世之后,家中亦无甚么牵挂,对日后的生活,更是没有细想。 此刻听孟云慕这般一说,她的眼神不免有些茫然。 她随孟云慕来到飞云堡,心中亦是有些恍惚,不知是否已厌倦了鬼山那般沉寂的生活,只是她自己也说不清。 孟云慕见虞人儿心神恍惚,眼神空洞,便伸出手在她眼前轻轻摇了摇。虞人儿被这动作惊醒,回过神来。 此时,一位飞云堡的护卫弟子,正捧着一封信,四处张望,似乎在寻人。 他一眼便瞧见了在膳堂里的孟云慕,于是快步上前,递上信件,道:“孟少主,有一封信,劳烦您过目。” 孟云慕接过信封,信封上端正写着“孟云慕亲启”五字。 她心中思忖:这信可是来自许久未见过的爹爹,不知他此番前往青莲峰,一切可都安好? 孟云慕拆开信笺,只见信中写道:“上次不告而别,实乃事出有因,贸然离去,万望见谅。” 她又看向信的落款,只见那处写着一个“岚”字。 孟云慕念完信上内容,不由得发出了一声“咦?” 虞人儿见她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,便开口问道:“孟姑娘,信上所言何事,竟让您如此惊讶?” 孟云慕将信纸递给虞人儿,说道:“真是奇了怪了!我与他一路同行,他便是那般木讷寡言之人。想不到他竟还会给人写信。” 虞人儿凑近一看,只见信上寥寥数语,仿佛那写信之人,惜字如金,恨不得将所有话语都省去一般。 虞人儿抬眼看向孟云慕,道:“这位……莫非是孟姑娘先前提过的,那位武功极高,却又寡言少语的上官公子?” 孟云慕闻言,点了点头,说道:“正是他。想不到你还记得我曾提起过他。” 孟云慕想起那上官崆岚,话语简短,从不多说一句。 上次在正阳府,他更是悄无声息地离去,不告而别,当真是气煞了她。 此刻却意外收得他来信,孟云慕心中颇为诧然,脸上竟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笑意。 虞人儿见她突然笑靥如花,心中不解,问道:“孟姑娘为何发笑?” 孟云慕道:“我只是觉得奇怪。他这人,来去无踪,如今竟也学着写信了。信上内容,更是简短得可怜,就一句话。” 孟云慕回想起与上官崆岚一同经历的种种艰险,以及同行时的点点滴滴。 那些过往,明明才发生不久,却仿佛已是过了许久,她与他,仿佛相识已久。 想到此处,孟云慕心中一股怅然若失之感,油然而生。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。 虞人儿见孟云慕神色怅然,不由得好奇问道:“孟姑娘为何叹气?” 孟云慕闻言,回过神来,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,道:“哎呀,我也不知道。你怎么像那祁月晓一般,总是问个不停。”说着,她便将那信纸随意叠了叠,塞回了信封,随手放在了桌上。 孟云慕转头看向虞人儿,笑道:“虞姑娘,我正想去齐云城逛逛,要不你与我一同前往?” 虞人儿揉了揉自己的腰腿,脸上露出了几分疲惫之色,说道:“我这几日骑马奔波,腰腿酸痛,实在是不想动了。”她回想起那日从正阳府启程,与孟云慕一路颠簸,身体早已是疲惫不堪。 孟云慕听了,道:“当真?我此刻倒是十分想去齐云城逛逛。”说罢,她便准备动身。 孟云慕见虞人儿不愿起身,便也不勉强,她对虞人儿道:“既是如此,那便依你。若是在堡中有什么需要,只管告诉文幼筠,或是梁古便是。” 虞人儿听了,点了点头。 孟云慕离开了膳堂。临走之际,她在后厨寻了个一个大桃子,边走边啃着,向飞云堡外走去。 她离开飞云堡和齐云城已有些日子了,心中甚是思念那繁华热闹的齐云城,以及城中那些好吃的、好玩的。 孟云慕脚步轻快,口中哼着小曲儿,一路走下山来。 连日来,天空总是阴沉沉的,乌云密布,似有雨意。然而孟云慕却不以为意,反而觉得少了夏日烈日的炙烤,倒也凉快几分。 走入齐云城,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,叫卖声不绝于耳,一派繁忙景象。 孟云慕缓步走在熟悉的街道上,心中感到一股久违的舒适。此处街巷,她早已烂熟于心。 她东逛西看,街头卖艺的杂耍,街尾对弈的棋局,皆是引起她的兴趣。她悠哉地闲逛着,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。 游逛间,孟云慕忽然想起那糖人铺子,以及苦老头。她口中馋虫勾起,便拐过几条巷子,来到了那熟悉的苦老头的糖人铺前。 然而,她却未见到苦老头的身影。只见一个光着膀子、身形精瘦的汉子,端坐在竹椅上,手中摇着一把蒲扇,悠闲地扇着凉风。 孟云慕走上前去,仔细一看,却不正是那苦老头的儿子——苦斗尺。 苦斗尺瞧见孟云慕,眼中立时放出光彩。 他连忙起身,脸上堆满了谄媚,拱手道:“孟姑娘……孟少主,您可算回来了!小的真是……真是太高兴了。” 苦斗尺的目光,毫不掩饰地在孟云慕那纤细的腰肢和白皙的肌肤上流转。他不知多少回幻想自己能将那双手,肆意地摩挲在她的肌肤之上。 孟云慕见他在糖人铺前坐着,不由得有些好奇,便问道:“苦斗尺,你怎的在这里?莫不是又在偷懒,不去堡里做事了?” 苦斗尺闻言,连忙摆手解释道:“哪里哪里!小的不敢偷懒。小的今日前来,乃是奉了家父之命,来替他收拾些东西,家父稍后便要启程出城。” 孟云慕更加疑惑,道:“收拾东西?收拾些什么东西?” 正在此时,从屋内的房门处,走出一个老者,他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,正是苦老头。 苦老头看见孟云慕,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,说道:“云慕丫头,什么风竟将你吹来了?” 孟云慕见是苦老头,调皮地笑道:“苦老头,你见到我,还不快快拿出好吃的糖人来?我可是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!” 苦老头闻言,乐呵呵地说道:“云慕丫头莫要心急,老朽这里自是有的,绝不会少了你的份。” 说罢,苦老头放下背上的包袱,便领着孟云慕走进了屋里。 只见屋内桌上,叠着两个木盒。 苦老头一一打开,里面尽是些模样别致、香气诱人的糕点。 孟云慕凑近一闻,不由得赞道:“好香啊!苦老头,这些糕点是从何而来?我从前怎的从未见过?” 苦老头抚着胡须,自豪道:“这可是老朽亲手所制,别处可是买不到的,全凭这一家了。” 孟云慕早已按捺不住,随手拿起一块糕点,便往嘴里塞去。她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:“好吃,好吃!” 苦老头见她吃得欢喜,将两个木盒盖好,说道:“老朽做这些,原是想带去飞云堡,给堡中众位弟兄们一同分享。待会儿便让那苦斗尺将这些送去,也算是尽了老朽的一点心意。” 孟云慕听了,眼前一亮,道:“那可太好了!要不,苦老头您顺道再多做些?我喜欢吃。” 苦老头却是呵呵一笑,摇了摇头,道:“恐怕要让云慕丫头失望了。我即刻就要动身,马车也已备好,实在抽不出空闲来。” 孟云慕闻言,不由得奇道:“啊?你要去哪里?” 苦老头道:“老朽欲往拜访一位故交,故友相隔多年未见,心中甚是挂念。只是先前,放心不下犬子,故而耽搁至今。” 孟云慕听闻,笑道:“他好好的,他不是和旁人一样有手有脚?还有什么不放心的。” 苦老头又道:“这都是托了飞云堡的福,不嫌弃老朽这不成器的儿子,收留了他。老朽也便放心离去了。” 孟云慕闻言,有些犯难,说道:“那你走了,这糖人铺子,可如何是好?” 苦老头摆了摆手,道:“这铺子,便留给那犬子吧。他若是有心,倒也能打理。若是无意,老朽也不强求。随他去了。” 孟云慕听了,点点头,道:“那苦斗尺,做起糖人来,手艺倒是颇为不错。” 苦老头道:“那是自然。老朽将毕生所学,皆传授于他。至于他能学到几分,便看他自己了。这糖人手艺,还有老朽这推拿按摩之术,皆已授与他。” 孟云慕与苦老头出屋子,二人并肩走着。 孟云慕心中涌起一丝不舍。 这铺子,承载了她童年无数的回忆,而苦老头,更是她从小到大认识的长者。 苦老头将包袱撂在肩上,对孟云慕说道:“老朽此番离去,便不知何时能再相见。云慕丫头,若老朽还有这命,定会回来探望你。” 孟云慕闻言,抬起头来,眼中满是不舍,问道:“不知你的马车停在何处?我送你一程。” 苦老头却是摇了摇头,道:“不必劳烦丫头费心。老朽的马车,就停在驿站那边,老朽自己走得过去。” 苦斗尺也在一旁说道:“是啊,孟少主,家父身体不错,自行前往并无妨碍。” 于是,苦老头便与苦斗尺,孟云慕告别。 行至路口,苦老头停下脚步,转身朝孟云慕举了举手,算是别过。 孟云慕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高声喊道:“苦老头,一路保重!” 孟云慕目送着苦老头的身影消失在巷口,低垂下头,轻轻叹了口气。这已是她今日第二次叹气了。 苦斗尺赤着膊子,站在孟云慕身边,他嘟囔道:“你叹什么气?我爹不过是出门远行,又不是死了,你这模样,像是他已然不在人世了。” 孟云慕闻言,瞪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说道:“你这人,怎能这般说自家阿爹?苦老头出门,你做儿子的,也该念着些,哪里能咒他死?” 苦斗尺听了,道:“他做父亲的把这糖人铺子丢在这里,便也什么都不管了。” 孟云慕说道:“我刚才好像听苦老头说,他已经将做糖人的手艺,还有那推拿治病的法子,都传授给你了。你可不能辜负了他这份苦心啊。” 苦斗尺听了,想了想,说道:“那些东西,我学过,也算容易,我一下就学会了。” 孟云慕有些不信,她上下打量了苦斗尺一番,道:“你这模样,倒也不像是多么聪慧之人,我可不信你说的话。”说罢,她便转身往屋内走去,苦斗尺也紧跟着走了进去。 孟云慕环顾着屋内,目光落在桌上那一排糖人,她随手拿起一个,端详起来。 苦斗尺在她身旁站定,闻着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,笑道:“孟少主,这几只糖人,可是小的今日亲手所制。模样还算周正吧?” 孟云慕咬了一口糖人,边嚼边道:“模样倒也还算像样。你这手艺不错。”说罢,她又是一口糖人入嘴。 孟云慕看了看一旁的苦斗尺,说道:“苦老头如今已然远行,你不如留在这里打理糖人铺子。何苦再去飞云堡做那些粗重的活计。” 苦斗尺闻言,连忙扬起他那不算粗壮,却也结实的手臂,显摆道:“小的力气大得很,做些粗活又算得了什么!”他心中暗道:而且,小的到飞云堡去,不就是为了能天天见到孟少主您嘛。 这苦斗尺边想着,目光便有些不安分地在孟云慕身上流连。 此时,孟云慕正弯着腰,上身倚在桌沿,啃着手中的糖人,那袭红色的裙裳,紧贴着她浑圆的臀部,勾勒出诱人的臀线。 苦斗尺喉间一动,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。